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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尤其是在學校時,可以的話我希望時鐘可以走快點,然而像這樣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而且看久後你會覺得那是很沒意義的。
      因為所謂的沒意義在於,當我看著讓時間留走之時,我卻沒有任何感覺,一直到後來我才開始體認到,原來「失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而且我已經失去,並且不斷失去。
      其實我不曉得她生日那天到底許了什麼願望,我只清楚那天的我是很快樂的,我想她應該也跟我一樣,只是到頭來我才開始發覺,原來我跟她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而且正逐漸看不見。
      整個暑假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用在唸書上,每天八堂的暑期輔導就像家常便飯一樣,這些努力都是為了明年考試的到來,反觀我們,如果加上過去的暑假來說,現在的這個暑假我想依然是毫無意外的,我有三分之二都用在玩樂上,對我來說這似乎是只是個過程,我只是念了六年國小來到國中,之後又念了三年上高中,最後是大學,然後出社會,而這過程裡,我遇到了很多人,黑肉,小純,和她。
    他們也許只是我生命當中的一個過程,那我又會存在於誰生命成為過程呢?


      如果是,那麼我認識陳亦鈴,並跟她交往,我們去看油桐花,因為這樣我被打的亂七八糟,這是否也只是人生當中的一個過程,那結果呢?
      在經過若干過程之後總會有結果,這結果不會是好的,也未必是壞的,這樣的話我認識她到底是好是壞,她認識我又是好是壞?
      國中最後的一個暑假結束之後,其實不算結束,而是另個地獄的開始,我開始想著為什麼前段班總是可以他媽的有這麼多課可以上,這麼多書可以念,直到她跟我說了一句話,我才真正明白,我跟她之間的差別在哪。
     「這其實不是我想的,但我無法選擇,也無從選擇,對我來說,這就是一切了。」
       在某次下課時我偷偷找她時她這麼說。
       我很清楚我跟她之間的差別在哪,或許就像黑肉說的,我們活的是同的地方,吸的卻是不同空氣,這當中的差異足以讓我們區隔的像楚河漢界一樣,只因為我是被老師所遺棄的放牛班。
       國三之後,才是真正的開始,那之後我便很少在去找她,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讓自己退而求其次,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似乎也是不錯的感覺,但其中最重要是因為,我覺得對她來說這才是好的。
       當所有人都在倒數每天讀到焦頭爛額時,我們其實沒有多大感覺,尤其是黑肉,他依然會打GAMEBOY,會找我玩,對他來說,這似乎也只是一個過程而已。
       我其實很想問他,關於以後的事情,但話剛到喉嚨時我卻又吞了下去,我開始覺得「以後」,這種東西似乎不是我能掌握的,因為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並沒有人知道,就像在畢業典禮那天時,我看見學校的小黑安靜的躺在操場睡覺,然後這一睡就再也起不來了。


      關於國三這段時間我其實沒有多大印象,對我而言這並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唸完這一年,我要到一個叫做「高中」的地方,而現在這一年只不過是給我準備的而已。
      如果有人問我這一年準備的怎麼樣,那我只能老實的說,其實並不怎樣,一直到考試前一天,我還跟黑肉相約去打籃球,我記得那天他被我電的慘兮兮,連一分都沒拿下。而那年我考試的成績也是慘兮兮,我在愛情裡,也一分都沒拿下。
      那年陳亦鈴以接近滿分的分數成為全校榜首,當時滿分是三百,她考了兩百九十五,在這樣的分數之下,她可以選擇很多學校,那怕是最高學府「北一女」我想都不是問題,相較之下我也以接近滿分的姿態,可我不是榜首,因為我定的滿分是一百,我考了九十九,以三百分來算,我等於只考了三分之一,而這也表示,我只有她的三分之一,我也缺少相差她三分之二。說真的,會有這樣的分數其實我一點都不意外,就像人家說的「幾分耕耘,幾分收穫」,如果用粗俗點的說法,你明明什麼都沒吃,又怎能拉出來呢?
      六月考試的前一天,我獨自搭車到苗栗的勝興車站,為了一個不被遵守的約定,但其實我很清楚,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要在考前一個月找她出來,就像是不可能任務一樣,這約定說穿了只是口頭上的允諾而已,沒有白紙黑字,立據為憑,可就算立據了又能怎樣?會來的還是會來,不會來的一樣不會來。
     但我想她應該是那種想來卻又不能來的,至少我一直是這樣想的。
     我又一路從斗南坐火車到苗栗,在轉公車到勝興,這當中我一樣搭著慢到不行的復興號,而不是快到飛起來的自強或莒光。那感覺就像去年一樣,每年的四五月份是桐花的產季,因為正值五月全盛期,當你漫步在滿天飛舞的桐花時,會有種錯亂的感覺,因而故名五月雪。
     這地方依然和之前一樣,我走著和去年相同的路線,繞了一圈,然後又走了回來,之後又繞了一圈,又走回去,不管我怎樣走,這路始終會回到原點,因為我一直都在同個地方繞圈,唯一差別是,我是一個人。有時候我會想起她那時的樣子,學著她從地上拿起一片油桐花瓣在手上把玩,之後找個地方坐下,這樣安靜的看著天空,我突然想起那時她看著天空的情景,我一直以為她看的只是一片無限遠的天空,我當那是一片灰,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她看的並不是灰,而是雪。


     一年前的妳所看的,其實我看不到;一年後的我所看到的,妳卻也看不到。因為我看的是妳的從前,而我的現在妳看不見。
     當我踩著滿地飄絮前進之時,妳則是淹沒在成堆的書海中,但我看不見,而妳看的見,因為妳看的跟我從來都是不同的。
     所以,我們到盡頭了嗎?
     我心中又跑出這樣的問題。
 
   *我看見的,妳看不見;妳看不見的,我看的見,我們只是兩條平行,所以看不到彼此的交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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