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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肉一直很好奇我跟她之間到底是哪種關係,這個她是我的「女朋友」,一個叫做陳亦鈴的人。
    「說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在一起。」每當我跟黑肉在一起時他總是會這麼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
    「那為什麼你不會跟小純在一起。」我反問。
    「就算全世界的女生都死了,我也不會跟她在一起。」他指著臉上的紅腫處說道。
    「為什麼你臉會腫起來?」
    「我只是跟她說,她後面衣服有條黑色的東西而已,然後就被打了。」
    「黑色的東西?」
    「靠邀,她又沒有跟我說是內衣。」
    「……」
    「難怪你會被打。」
    「如果哪天有女生跟你說,你褲子拉鍊沒拉好,你會怎樣?」
    「不會怎樣阿,我反而會跟她說謝謝。」
    「可你是男生阿。」我說。
    「男生也是人阿。」
    「不過像這樣偶爾拖開拉鍊透氣一下,我覺得還滿不錯的。」
    「……」


     對於我和她的關係,現在想一想,似乎就像連續劇中的情節一樣,那就是有名無實。
     她說在學校我不可以和她牽手,也不能看她,從國一認識到現在國二都快結束了,我跟她之間還是只有牽手而已。
     「連續劇常出現的,就是表面看起來是夫妻情分,但你卻什麼都不能做,也就是只有空殼而已,這個在如果用在公司上面,就是你只是個掛名的董事長,底下的人做什麼你都不知道,而就算知道了,你也無權干涉,充其量只是掛個牌的人。」
     「如果要追朔到以前,那就像清朝慈禧太后在背後垂簾聽政控制溥儀那樣。」
     「不然就是……」
     「夠了。」沒等他說完時,我便賞他了他一拳,然後他另外一邊臉也腫起來了。
      他很喜歡模仿連續劇中的台詞,而且中毒不淺,而且每次只要一扯就會說個沒完。
      他說的話其實我也有想過,比如說我也想做些其他的,像是……
     「正常來說,你們應該要有牽手才是。」他說。
     「有阿,我們會牽手,不過很少就是了。」
     「牽手完之後就是擁抱。」
     「擁抱!」對於他說的這字眼頓時讓我開了竅。
     「現在想想,我真的沒有抱過她。」
     「擁抱之後再來就是接吻,英文叫做kiss。」
     「接吻!」
     「對,這就是重點了,正所謂感情好不好,一親便知道。」
     「為什麼?」
     「如果只是蜻蜓點水式的,那表示你們感情很淺,所以只能頂多只是親一下而已,而且最多只是親臉頰或額頭。」
     「又如果是直接親嘴的話,嘖嘖嘖,那表示你們已經彼此認同了,也就是說你們已經進步了。」
     「所以親嘴的話表示最好?」對於他的屁話我滿是疑惑。
     「不不不,這還有更進階的。」
     「靠,還有喔。」
     「當你打格鬥天王時,你以為已經破關把所有角色都幹掉了,但你沒想到還有一隻最終大魔王,而那魔王唯有耐心等待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遇到他。」
     「所以?」
     「這個就是學問了,比接吻更上層樓的,那就是法式接吻。」
     「為什麼要叫法式,難道是法國人發明的?」
     「靠邀,我怎知道,電視上是這樣說阿,而且它有個很特別的名詞,叫做『喇吉』,當你接吻到某種程度時,你就會進化到喇吉了。」
     「可你還是沒跟我說什麼是喇吉。」
     「就是舌吻阿。」
      他的話說的令我心驚膽跳的,因為這都是我從來沒想過的。
      他說他的那些理論都是從連續劇上學來的,雖然這只是戲,但正所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阿。


      我不知道我跟她之間的人生到底是不是戲,如果是戲,那我想我應該不是導演,因為我從來都無法決定,真要說的話,我只是個演員吧,去演一部叫做人生的戲,越到後面我才越明白,一部戲的好壞並不是取決有多少人看,而是角色之間的纏綿糾葛。
     千萬不要相信童話故事中的什麼幸福快樂的結局,這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對此黑肉也很認同。
     我們看到的之中只是表面,卻沒想過後續的發展。
     「也許公主和王子在一起之後,才發覺一切不是當初想的那樣。」黑肉說。
     「有可能是結婚之後日子過太好,公主都不運動,然後越來越胖,於是王子受不了去外面亂來。」
     「……」


     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就像我跟她一樣。
     我們翹課去苗栗的事情很快就被知道了,但通常最隨小的都是我。
     當時沒有手機這玩意,就算有,以國中的我們來說也不可能攜帶,就在我們到苗栗時,我才發覺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忘了先套招。
     套招是個很高超的技能,之所以用技能形容在於它可以活用在日常生活中。當天的我們只想著要去苗栗看油桐花,卻忘了事先套好,而這當中的關鍵人物是黑肉,所有計畫都是因為他而被破壞。
     在我出發的前一天我跟他說好隔天要幫我請假,而且台詞都準備好了。
    「明天你要記得跟老師說,我因為生病所以不會來,這樣老師就不會懷疑了。」我說。
     但是他卻他媽的說錯話。
    「老師,吳信傑要我跟你說他說他今天會生病,所以不會來。」
     吳信傑是我的名字,平常都是被人家阿傑阿傑的叫,而當我被直接連名帶姓的稱呼時,那時候事情就嚴重了。
    「為什麼吳信傑知道他今天會生病?」導師說。
    「這個,我不知道。」
    「那為什麼你會知道要告訴我?」
    「因為是他要我這樣說的。」
    「所以說,你們是同黨的囉?」
    「……」
      然後沒多久他就全招了,自從導師拿出藤條時,他毫無保留的都說了出來。
      隔天我跟他整個人都飛起來,但我飛的比較嚴重,我因為翹課又欺騙師長,所以被打了十下屁股,他則因為隱瞞實情而被打了三下,但認真說起來,還是我比較嚴重,因為我飛了兩次。
      在學校我飛了一次,回到家又飛了一次,那次之後的好幾天,我走路時腳總是會開開的,然後屁股腫腫的,也因此我罵了好幾天的幹。
    「幹,你真的很沒用,這樣就招了,枉費你那麼愛看電視。」我摸著屁股說。
    「幹,我招供跟電視有什麼關係。」
    「電視中的阿諾史瓦星格即使被打到全身是血,還是不吭一聲,你卻馬上就破功了。」
    「幹,說不定他是用替身的。」
    「……」
     經過那次之後,我們學到了另外兩個新用詞,那就是「屈打成招」和「嚴刑逼供」。
     關於這兩句話,我想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含意了。

  *當我被打時,我想到的並不是有個阿諾來當替身,而是妳,只是妳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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