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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很常跟人說「好久不見」,我也常被人說「好久不見」,至於這個好久到底多久,老實說我忘了去算,也其實不好算,一直當我開始重視到底有多久時,我才發覺到,我好像該返程,回到一個地方去了。因為我在外面流浪太久,也夠久了。

上個月回到高中母校亂晃,樣子沒什麼改變,只是倍感陌生,在這曾經熟悉的地方,看到穿著水藍色制服的學生時,我從隱約從他們身上看到我以前的影子,而我又開始想,高中時期的我到底在想什麼,也許高中的我不會想到多年後的我會反思吧,結論是真的忘了,我忘了我當時想做卻沒有做,以及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

我熟悉的走到一間職員室,大多數老師都換了,就在我要走時,一個老師認出我來,就連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時,那種感覺就好像又回到高中時代那樣,然後他泡了一壺茶,就像闊別許久的老友一樣談著。

 「五年不見了啊。」老師倒了一杯茶給我。

六個簡短的字,加上一個句號,卻道盡這幾年來的遺憾,即使學校離我住處只有十分鐘的車程,但我卻一直沒進去,每每都跟自己說,「給自己些時間吧」,然後五年過去了,我不再是當初平頭的十六七歲小鬼頭,而是大學畢業,當完兵,已經邁入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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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意不去想過去的事情,就在我喝到第五杯茶時,高中導師一進來就認出我,然後熟練的從抽屜拿出以前的通訊錄,彷彿已經等待我很久似的。

「最近還好嗎?」這是導師開口的第一句話。

「馬馬虎虎啦。」我笑著表示。

 有太多事情我沒法說,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從我高中畢業當周遭同學去念大學時,我放棄了幾所不錯的學校名額,跑去當兵,然後所有就變了,這是個錯決,也是錯覺。當我一年後返回校園時,我的同學成了我的學長,而我的學弟則變成我的同學,至於其他高中同學,當我聽聞其中一個跟我比較好的同學因為某年車禍躺在醫院時,複雜的情緒蓋過難過的心情,只是突然想到這位同學在我過去記憶的樣子。

我始終記得他是班上供應A片的盤商,也更記得海口長大的他天生爽朗的個性,還有他那個只有國中的小女朋友,以及高中畢業後要繼承家業,或者娶個外籍新娘終老一生的念頭。

很簡單,很樸實,但有很多時候我卻想著,如果事情都能簡化,也許人會過的更快活,特別是長大這件事情。

我其實沒有待很久,因為時間久遠,陌生蓋過了過往的熟悉,我只說有空會過來,但我不知道這個有空到底是什麼時候。

離開學校後我刻意回到以前國中,一個更久遠的記憶,離我家不過五分鐘的車程,但我自從國中畢業後就再也沒回去,而今卻回不去了,因為學校校舍拆了。

回去的時間很湊巧,剛好目睹施工怪手拆除的過程,轟的一聲,不在了,那棟我待了三年的教室,只剩下回憶在心底醞釀發酵著。

國中是我人生的起點,也是轉折點,我曾在這參加無數的文學比賽,拿過無數的獎,上過無數次的司令台,這一切都是為了追一個女孩,然後現在那女孩去年大學畢業了,今年則在宜蘭當國文老師,就像當年國中她母親是我的國文老師一樣。我拿出口袋手機叫出那女孩的照片,還有一組十個數字組成的電話,這電話起碼跟了我七年時間,但我打給她的次數卻不到十次,因為打了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特別是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男友的她。

「你好,我是以前喜歡你女朋友的人,我叫某某某。」我突然想到如果哪天見到他們,這也許是我會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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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這哪天老實說我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希望哪天我的小孩能給她教到,或許那天來臨時,我的小孩會說,「我是某某某的兒子或或女兒,是當年喜歡妳的人。」

 嗯,我想這會滿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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