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是個很難熬的日子,尤其是面臨升學壓力的我們,每天就是考不完的試,看不完的書,有時候我會想,這就是我想要的嗎?
       就像若亭說的,她其實不喜歡念北一女,那她想念什麼呢?
       我呢?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還會想念高中,過著每天考試的生活嗎?
       大砲說這是個很沒意義的問題,因為我不能,也無法去選擇,因為我現在念的是高中,因為時間無法倒回,人生不能重新來過。
        是好是壞,終究是自己選擇的。
        我很清楚這樣的道理,但卻不明白這樣的體會,說真的,我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好好的過完高中三年,努力拼到畢業,然後找個不錯的大學念,大學之後在找間不錯的公司工作,出社會之後在交個不錯的女朋友,然後結婚,
        組家庭,生個孩子,把目標放在家庭上,然後到老死,結束這一生。
        說真的,人生如果可以這樣,那也算不錯了,至少是一路順遂沒有阻礙走過來的。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這樣你就滿足了嗎?」大砲說。
       「厄……」
       「很多事情並不是誰說了就算,諸如你,或者我,關於世事更不是幾個字幾句話就能帶盡,我不認為這樣的生活有哪不好,但又感受不到是哪裡好
       至少對我來說,與其要這樣照本過一生,我寧願去自殺。」大砲臉色嚴正的說。
       「……」
       「我並不認為你的人生可以這樣走下去,畢竟世事難料,現在的你高中能否畢業都還不知道了,有什麼未來可言。」
       「也許你會過不完這個高中,撐不到畢業,就算讓你畢業了,勉強找到一所大學念,大學之後在隨便找間公司待,待沒幾年又因為景氣不好被裁員,等到三十幾歲了,奉命結婚,為了傳宗接代生個孩子,然後日子越來越難過,之後受不了,結束這一生。」
       「……」
       不管這一生過的是好是壞,都沒有人會記得你,沒有人記得你的名字,記得你做什麼,你只是從變成當初的兩千三百萬人當中那之一,然後又從兩千三百萬人當中除去而已。
       生可如鴻毛,也可重泰山,但重要的是要無愧於人,無愧於己。
       我不知道大砲的那些長篇大論是種哪裡學來的,但他每次說這話時,總讓我感受到,我和他隔著一道很大的隔閡,同年紀的我們,他卻有著同年的我不同的體悟。
       認識大砲的時間,也不過一年多而已,而之所以會認識他只是因為我們剛好都住在板橋,我剛好坐在他旁邊,他放學剛好跟我走同樣的路回家,因為這樣的剛好,我跟他就認識了。 
      他常說這是物以類聚,因為他在班上是貨頭,也就是大盤,基於同學道義,所以我偶爾會跟他「交關」,認識熟了,他後來就直接免費燒給我,這樣的行為也是基於他的朋友道義。
       在學校,他是眾所皆知的人物,不用想也知道,因為他的「副業」,雖然他常說這個叫「造福同學」。
       曾經我某次天真的問他,他老爸知不知道他在搞這個,怕不怕被教官抓到記過之類的,結果他給了我這樣的回答。
      「教官喔,他昨天才跟我要一片回去看阿,至於我老爸,我偶爾也會燒幾片給他,而且還是跟日本同步最新的喔。」
      「……」
       我不知道要怎樣解釋他,關於大砲這個傢伙。在男生眼裡,他是造福同學的貨頭,也是好朋友,在女生眼裡,他就跟變態,癡漢沒什麼兩樣,因為他總是不忌諱的在班上做起生意,即使旁邊有女生在。
       而在老師眼裡,他是個問題學生,雖然他從不打架鬧事,不過因為他的「副業」,多少會讓很多老師對他觀感不好,但又無法說什麼,因為他很會 念書是不爭的事實。
       他從不在意別人是怎樣想,怎樣看的,只要覺得做自己就好,畢竟人是為自己而活的。
       我們不能光從一個人的外表就看出這人的一切,雖然言行舉止表示一個人,但我知道,大砲並不是老師眼中所謂的「問題學生。」
       我們能說當大盤的大砲就是壞人,畫A漫的人就是變態嗎?那這樣日本的那些一線A片演員出去不都被打死了。雖然很難理解,但至少大砲在我看來就是這樣子,他沒有惡意,只是純粹的展露出最真的一面,比起某些表面上罵他變態癡漢,私底下卻偷偷跟他買的傢伙,真的是好太多了。
       他只是會抽菸不小心被老師抓到而已。
       他只是遲到翻牆不巧被教官堵到而已。    
       他只是做生意無意間被女生看到而已。  
       說起來也沒什麼,只是我無法了解,為什麼他什麼不看,要看那個,什麼不賣,要賣那個。     
      「是男人,都一定要看這個;是男人,就一定會買這個,比起外頭的行情,我價碼都是壓最低的同學,算起來,我還挺有良心的。」
       結果他給了我這樣的回答。
       人跟人之間,沒有所謂的了不了解,記得這也是他說的。因為「人」並不是我們可以輕易了解的。
      「我只知道你生意做很大而已,據說連鄰校都聽到風聲蠢蠢欲動了。」
      「那表示我信用很好,有口皆碑阿。」
       若亭並不知道大砲當「大盤」的事情,因為我沒跟她說,我想她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她會說,林昆禾你好變態,我看錯你了。」
       「那只是她不了解我而已。」
       「那你呢,你又了解她嗎?」
        大砲的話讓我遲疑了好久,因為這是個我沒想過的問題,我了解她嗎?對於現在的我和她而言,了解的定義是什麼?
        「身高體重三圍?」
        「16X、4X、三圍麻…應該有B吧。」
        「哩金變態。」
         說完,大砲給了我ㄧ個很淫穢的微笑,然後我也笑了。

            *我了解妳嗎﹖不,我不了解,因為我不知道妳要的是什麼。妳呢?又了解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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