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葛瑞(Gray),目前是攝影師跟影音工作者, 歡迎來走走看看。

目前分類:平行的背影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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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個會更好。」這句是安慰失戀者最適合說的話。
    只是,這下一個真的會比較好嗎
    我並不是很清楚,所以無法承認,因為我始終沒有遇到「下一個」,而且就算讓我遇到,我想也很難取代上一個的地位,即使上一個是過去,也成回憶,但到底是曾經且發生過的,我無法改變,也不想改變;而下一個是未來,也是未知數,是否會出現或遇到並沒有人知道,最起碼到現在為止我還停留在上一個的階段。
    偶爾我跟黑肉會跑去嘉義市區看妹妹,認真說起來似乎是種習慣,也是種嗜好,正如同藝術家所堅持的,人們有追求美的天性,我們不過是遵循這樣的理論而走罷了。
    在我的皮包裡放著一張陳亦鈴的照片,一直到我畢業後沒多久我才發覺到我跟她之間居然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於是我把畢業紀念冊上她的照片剪下放在皮夾,這一放就是三年多,對我來說這是種緬懷過去的方法,也是種形式,當我想起她時,像這樣打開皮夾就能看到她,就會讓我覺得她是存在的,只是照片的她永遠都是停留在國中那個留著短髮,臉龐清秀的樣子,或許現在的她已經變的不一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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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好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所謂的人生到底是什麼,即使已經升上專四了,這答案還是無從何解。
     我把這問題丟出來分享給兩個朋友,然而他們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
    「人生?我從來沒想過這問題耶,阿幹,呂布出現了。」回我問題的是阿修,他正在打三國無雙,而且對手是呂布。
    「等我把呂布幹掉之後在告訴你。」他說。
    「呂布能告訴你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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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她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有規可依的,因為出生時的一場大火,燒了她的老家,因此她父親決定給她一個命理相輔相成的名字。
     剛開始我不了解為什麼是「瀅」而不是「瑩」,一直到她告訴我後。詡字拆開是言和羽,言有身心言行一致之意,羽表示羽毛,飛翔飄零之意,就像是鳥一般的自由自在;至於原本的瑩字因為有火,表示命中帶火,需要有水去中和,故加上水,而這火又和前面的羽呼應,猶如浴火重生的火鳳凰羽翼一般。
      她的父親沒有念什麼書,無法給她好的教育,所以這名字是請命理師依照五行而算的,對於她的話其實我不是很了解,因為我真正不了解的命理師的推算,如果每個人的名字拆開都能做番解釋,並依其意義而左右一生,那我想人一生中應該是無災無難了。
      我們無法預料命運,卻想藉由某些什麼來改變命運,這該是人定勝天或者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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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很安靜的坐在我後面,小心翼翼的抓著把手,有時候我會從後照鏡偷偷看她一下,如果要我說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那我會說是她的包包隔絕了我和妳。在我跟她之間放著一個她的包包,那包包說大不大,但要隔絕我跟她卻嫌不太,說小也不小,塞在機車的置物箱又不夠。
     一場聯誼下來總是有好有壞,好的就像是阿修騎的FZR一樣,即使是白癡都知道在他後方的女生有多賭爛,那表情就像是被人欠了幾百萬沒還一樣,相較之下黑肉的表情應該不是欠個幾百萬就能解釋的感覺。
     我並沒有特別針對誰,尤其是他後面的王妃如。
    「其實你可以叫我王菲的。」當我這麼叫她名字時,她糾正了我。
     我承認,我今天真的沒有針對誰,只是我似乎聽到他的小五十在哀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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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她之間有個共同性,那就是我們有著一個共同的朋友,叫做小純。
     之所以會和她認識在於一場聯誼,聯誼對象是我們附近的中正大學,那年我升專四,她剛升大一,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好聽到就像只有小說中會出現的夢幻一樣。
    「你好,我是簡詡瀅。」這是第一次她這麼跟我說時,在一場不算好玩的聯誼裡。
     一場聯誼下來好玩與否向來都是見仁見智,就像一部電影的好壞我們不能用賣座票房或口碑來衡量,當自己說好時,那就是好了,當你覺得壞時,那麼也就是壞了。
     如果有人問我那場聯誼到底好不好玩,說真的,我覺得很無聊,真的他媽的整個無聊到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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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她的日子我過的不若以前快樂,即使有時候我會笑,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笑,我想,是少了點什麼吧。
    偶爾我也會哭,但我沒讓人知道,因為我從不讓人看見我的難過,這感覺從來我只放在心裡醞釀,可能一天兩天,或者一月兩月。
    我跟黑肉之後跑去念五專,一個離雲林不算近卻又不算遠的敏感地方,這地方騎車去有段距離,開車去又太為過,跟我們住的地方相差了三十幾公里,和她的台北則有六個縣市的距離。
    這裡是民雄,一個不算熱鬧的城市。
    一個沒有她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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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似乎是最後一天了,從那之後我就真的再也沒有見到她,而且我覺得,我真的失去了她,徹底的,完全的。
  

    我,失,去,了,她。
  

   「畢業之後,我就要去台北唸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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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畢業典禮上發生的事情,我似乎不是那麼在意了,那怕這已經是在學校的最後一天,對我來說卻沒什麼差別。
     那年學校出了兩個風雲人物,一個是陳亦鈴,另一個則是小純。
     陳亦鈴以接近滿分的成績成為全縣榜首,這當中最爽的應該是學校和老師,只是當她上台接受表揚時,從她臉上我卻感受不到任何喜悅,其實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這天是早晚都要到的,只是我沒想到真正遇到時,那感覺卻是這麼複雜。
     她給我一種很極度的失落感,即使我看到她在笑,但我卻覺得她內心在哭泣。
     我跟黑肉的分數就不用說了,對我而言是無從選擇,也許就像學校老師說的,後段班的學生就只是畢業後隨便找個學校念一念然後出來工作,就這樣終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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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覺得時間過的很慢,尤其是在學校時,可以的話我希望時鐘可以走快點,然而像這樣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而且看久後你會覺得那是很沒意義的。
      因為所謂的沒意義在於,當我看著讓時間留走之時,我卻沒有任何感覺,一直到後來我才開始體認到,原來「失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而且我已經失去,並且不斷失去。
      其實我不曉得她生日那天到底許了什麼願望,我只清楚那天的我是很快樂的,我想她應該也跟我一樣,只是到頭來我才開始發覺,原來我跟她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而且正逐漸看不見。
      整個暑假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用在唸書上,每天八堂的暑期輔導就像家常便飯一樣,這些努力都是為了明年考試的到來,反觀我們,如果加上過去的暑假來說,現在的這個暑假我想依然是毫無意外的,我有三分之二都用在玩樂上,對我來說這似乎是只是個過程,我只是念了六年國小來到國中,之後又念了三年上高中,最後是大學,然後出社會,而這過程裡,我遇到了很多人,黑肉,小純,和她。
    他們也許只是我生命當中的一個過程,那我又會存在於誰生命成為過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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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會是空前,但會是絕後,因為空前的我們沒想過會做,而後的我們也沒法再去做,這種東西,只能用一次,而且用了一次,就不會想在用了。
     正確來說是,無法再用了。
     這東西摸不到,卻看不到,即使只有一瞬間,卻在我心中形成永遠,如果要我說所謂的永恆,對我來說就是這樣了。
     我把口袋所有零用錢都拿出來,包含房間的撲滿也一併砸下去,稍微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千多塊,其實在做這件事情時,黑肉一直問我,這樣是否值得,畢竟五千多塊對我們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
     如果全部都拿來買GAMABOY的電池,一顆五塊的話,我可以買一千顆,打到手抽筋可能都打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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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小純之間其實不算熟,真正跟她認識的是黑肉,他們隔著的是世上最近的距離,距離近到只要一根手指頭就能碰到,因為黑肉就坐在她後面。
     不知道為什麼,小純總是很照顧黑肉,特別是考試時,關於這點總是讓我覺得很曖昧,但我卻不知道要怎樣去形容他們的關係才好。
     他們偶爾會鬥嘴,會吵架,吵到後來可能會打架,但不管怎樣打,輸的人絕對是黑肉。
     「好男不跟女鬥,這是每次他打輸時的藉口。」但說穿了,是因為我們有把柄在她手上。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很適用在我們身上,得道的是黑肉,升天的是我,我們都是屬於那種不愛唸書,也不知道怎唸書的人,最後的一年我不敢說,可過去兩年,我們是靠她的「援助」一路挺過來,卻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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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約在相同的季節,那個屬於我們的五月。
   在下次桐花綻開之時,彼此允諾著,自然會有思念的樣子。
   那片純白如雪的滿天飄絮,我其實看不清,那風吹阿吹的,卻從來都沒停過。
   妳就像那薄如蟬翼的輕,禁不起任何的流動,沒有自己方向,只是順著風而走。
   我該讓油桐而墜,或者讓妳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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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級的最後一天,照慣例學校都會舉辦結業式,結業式這種東西說穿了就是一群人在底下,然後聽著上面的人說廢話,不管話題有沒有營養,你都要給他鼓掌。
     上面的人講了一堆客套又噁心的話,什麼暑假好好玩啦要好好利用時間之類的,然後說阿說的,就會扯到以前的事情。
     我算了一下校長上去的時間,他似乎得了一種看到麥克風就會受不了想講話的病,這當中因為他媽的扯到以前國中暑假怎樣又怎樣,然後這一扯就花掉了快一小時,結果他說了什麼,我卻沒多少印象。
   「幹,我只知道他說他以前暑假都在家裡唸書,為了以後要考高中而努力。」我說。
   「真的是屁話。」黑肉對此很不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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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問我會不會後悔,那麼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但我後悔的並不是翹課跟她去看油桐花,而是後悔自己太過信任黑肉。
    自從那次之後,我跟黑肉馬上就紅了,紅到變成學校的風雲人物,但真正要說的話,是我跟他都黑了,而且是黑到就算跳到黃河洗個一百遍都洗不乾淨。
    「黃河那麼渾濁,白癡都知道怎樣洗也不乾淨。」他說。
    「重點不是在這,而是我們。」我指著學校牆壁的公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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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肉一直很好奇我跟她之間到底是哪種關係,這個她是我的「女朋友」,一個叫做陳亦鈴的人。
    「說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會在一起。」每當我跟黑肉在一起時他總是會這麼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
    「那為什麼你不會跟小純在一起。」我反問。
    「就算全世界的女生都死了,我也不會跟她在一起。」他指著臉上的紅腫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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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火車坐了三個多小時,正確來說,其實不用這麼久,但她卻很堅持要搭慢到不能在慢的復興號,而不搭自強或莒光。
   「這麼慢的火車,我連跑的都比它還快。」我很不耐煩的說。
   「那好,你現在跳下去用跑的。」她很簡短的說。
     然後我就再也沒說話了。
     這一路上她總是很安靜的看著窗外,然後這時候的她會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電玩中會出現的強大技能一樣,那就是她身上似乎被一種我看不見的氣流或防護罩圍繞著,因此我總是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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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油桐,五月的雪,五月的雪,五月的天。
 那是人生的第一場雪,也是人生的第一次凋謝。
 我們一同見證著,含苞、綻放、枯萎、凋謝。
 這是必經的過程,所謂的生命也亦然。
「為什麼它會是白色的?」妳這麼問我時,我只是搖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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