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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希望在雨天時有個人和我一同撐傘,一人一邊分享孤單,腳步緩慢不用很趕。

妳總期盼在孤單時有個人和妳一同分享,一人一半分擔不安,說的簡單要做很難。

而這情感,

從來不是誰說了就算。

 

 

    我很討厭下雨,一直以來都是,但我也很喜歡下雨,但忘了是何時開始,又是怎麼開始。

    因為下雨時,我就要一個人撐傘,當雨滴打落在傘面,總叫人孤單,在那個曾經的日子。

    喜歡的理由在於,我曾經有過和另一個人撐傘,那個人是妳,一人一邊分享孤單,腳步慢慢的,不用很匆趕,那瞬間我覺得,幸福其實很簡單。

    可惜那都已經是曾經了,於是我又回到最初的曾經,那一個人撐傘的日子。

    而今每當下雨時,我就會看著房間裡的鬥魚,牠叫BLUE,而名字是妳取的。

    認識BLUE的過程很快,前後只有五分鐘,在一間水族館裡,我們手牽手逛著。那天是和BLUE的第一次邂逅, 卻注定了我和BLUE之間的因果,還有和妳的結果。

    佛家說因果,有因便有果,逛水族館看到BLUE是因,於是造就了我買下牠的果。

    妳說不忍心看BLUE關在小玻璃缸那孤單的樣子,但其實妳不知道,關於孤單,從來不是誰說了就算。

    BLUE是條鬥魚,生來就注定鬥狠的命運,對牠而言,孤獨也許是最好的。

    事實證明當我把BLUE買回家後,BLUE並不會因為我們的陪伴而減少牠的孤單,因為這世上有很多始終無法改變。

    就像當初分手時,妳說我可以再找到另一個人來填補我的孤單,但其實妳根本不知道,當妳心中挖了一個洞,挪出空間去進駐一個人的份量時,之後又把那份量拿走開,即使後來會有另外一個人來填補這空缺,但尺寸上根本不合適。

    沒有人可以橫量到底得挪出多少空間的心來才能進駐一個人,更不會曉得該用多少時間才能找到適合的人來進駐。

    假設你和甲交往,交往了三年,從無到有,這三年時間裡,甲的存在慢慢的填補且進駐你的心,然後有一天,甲離開了,你的心空了好大的缺,就算以後出現了乙或丙,也無法填補甲的那塊。

    無法重來的三年。

    我並不是很喜歡BLUE這名字,因為這帶有很深的憂鬱,還有孤單。

   「因為牠是藍色的啊,不叫BLUE要取什麼?」妳很有自信的說,我也沒再接話了。

    其實我想叫小亭,或者小宇,取妳名字的話,會讓我更能想念妳,只是這話我始終沒有說出口。

   「因為BLUE是英文,聽起來就很有感覺。」妳說。

   「什麼感覺?」

   「就像我們公司裡面,大家都用英文名字在稱呼,感覺就特別有氣質。」

    妳的英文名字叫candy,中文意思是糖果,因為妳笑起來很甜美,就像糖果一樣,但從我們認識至今,我從沒叫過candy,而是亭宇。

    我很清楚這世上有數不完英文名字叫candy的人,但在我認識的亭宇只有妳一人。

    BLUE很安靜,作為寵物而言,牠當的非常稱職,不會吵鬧,可會安靜的聽人抱怨,說話。

    妳曾問我,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有人離開了,那BLUE會不會哭。

   「不會吧,牠是魚耶,不是貓或狗的,所以沒有辦法表現出這些情感。」我回答的很直接,而妳只是安靜看著BLUE沒有說話。

    住在玻璃缸中的BLUE很孤單,只是我想即使牠孤單到難過流淚,也不會有人發覺,因為夾雜在水中,根本無法分辨。

    有些人認為,當你難過痛哭時,不妨去淋場大雨,因為分不清淚水或雨水,但至少能宣洩。

    可是我很討厭下雨,在我身邊沒妳的時候。

    我們倆住在一間小房間裡,過著幸福快樂的同居生活,每當下雨時,我們總會撐起一把傘,那是把很老很舊的傘,粉紅色的外觀,上面還有一點幾何線條,對我們而言,那把傘就是我們的世界。

    最幸福的兩人世界。

    我們很喜歡在雨天共撐傘,走到附近的超商買熱咖啡來暖身,對我們而言,那不只是暖身,更是暖心。

    妳喜歡喝半糖的卡布,帶有點苦澀滋味,而我鍾愛拿鐵,全糖,那甜甜的感覺,讓我難以割捨。

    即使喝的咖啡口味不同,卻絲毫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

    「我們未必要為了對方而去折衷或改變自己原本的習慣,因為一但改變了,就不是自己了,而是種迎合。」當我知道妳喜歡半糖的卡布時,我曾想過跟全糖拿鐵說掰掰,可被妳制止了。

    妳是個咖啡癮很重的人,曾經一週七天,每天都喝,即使颱風季節,依然無法制止妳的習慣。

    「那是我的重心,我的空氣,就像BLUE的水一樣,如果BLUE沒有了水,那牠將難以存活,對我來說咖啡就是這樣的意義。」妳說。

    超商店長因為我們時常光顧,到最後都認識成了朋友,店長總看好我們會走到最後,也就是結婚。

    我從沒這樣想過,在我剛和亭宇交往時,一直到隨著時間久遠,越來越長時,我開始慢慢會想,我們的最後。

    結婚。

    甚至她穿的婚紗款式,我挑的西裝樣子,宴席陳設,我都想好了。

    但千想百想我卻忘了一點。

    那就是盡頭。

    店長其實看錯了,他看到的我們無法走到最後,而是走到盡頭。

    感情的盡頭。

    我和亭宇交往了兩年,第一年過後養了BLUE,她說我們就像是BLUE的父母一樣,而BLUE就像是個小孩,很安靜的小孩。

    因為我們隔壁套房的家庭,半夜常會聽到小孩哭鬧聲,對此我們總認為,BLUE比他們好多了。

    對於BLUE,妳不只說過一次孤單,雖然我曾想過幫牠找個伴,只是這個念頭始終沒有付諸實行,所以BLUE依然孤單。

    獨自一條在玻璃缸裡游著。

    我們在一起兩年的時間,在旁人眼裡卻像有二十年那樣的長,就像相處很久後所堆積的恩愛,每當旁人看著我們時,我心中總會泛起一股很美的幸福感。

    對於生命,我分了兩個部分,那就是工作和妳,白天在公司工作,晚上則全心的陪妳,對我來說,那就是全部了。

    妳在報社上班,做夜班,當我下班時妳正要上班,當我睡覺時,妳卻醒著,而我醒來準備上班時,剛好是妳下班。

    這是我們的第一道隔絕的鴻溝,但卻不曾影響到我們,每當週末,我們就會全心把時間交付彼此。

    記得第一次在床上纏綿時,妳依靠在我的胸膛,絲毫零距離接觸的,記得妳說,全世界妳在這一刻都擁有。

    但對我而言,我可以不用全世界,只要有妳就足夠。

    只是當我們纏綿那當下,卻沒有想到未來的我們,總有一天會離開。

    而我變回了一個人,就像BLUE一樣。

    「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有人離開了,那麼一定要再找到另一個人,好讓自己不孤單。」妳說。

    最後妳真的離開了,而妳真的找到另一個人,只是我一個人,非常孤單。

    當我看著妳坐上一台藍色的保時捷跑車,旁邊牽著一個他媽該死的他時,我以為我看錯,直到引擎聲轟隆的劃破我眼前的疑惑,我才深刻發覺,我沒有看錯。

    我被劈腿了。

    真他媽的。

    幹。

    在我依然可以保有冷靜好好聽妳說時,妳只是一直哭,什麼都沒說,這僵局持續了快一小時,最後結果是一句話。

    我們分手吧。

    五個字,一個句號。

    「幹。」我心中燃起憤怒。

    我沒有興起慰留的打算,因為有很多一旦失去就再也要不回,改變不了了。

    當妳哭著向我認錯時,那天剛好下大雨,我什麼都沒回應,而後妳收拾著行李,在這房間裡的所有東西。

    同居的套房登記是我的名字,所以我留下來,而妳搬出去。

    我曾想過要請搬家公司來幫妳,因為我沒有車,直到我看到樓下那輛該死的保時捷,我就打消念頭了。

    我甚至連傘都沒有幫妳撐,因為我的傘太老也太舊了,而在妳上面有一把更好,更大的傘,讓妳不被淋濕。

    可我的心中在下雨。

    就這樣看著妳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只剩下回憶留著,還有BLUE

   「那條鬥魚,就留給你吧,這樣你比較不會孤單。」

   「……」我想說些什麼,卻無力反駁。

   BLUE,你媽走了,帶走了你的海,也帶走了我的愛。」在亭宇離開後,我開始放聲痛哭。

   「有些人認為,當你難過痛哭時,不妨去淋場大雨,因為分不清淚水或雨水,但至少能宣洩。」我想起了這句話後,更加痛哭失聲。

    沒有人會聽到,因為雨勢太大了。

    亭宇走後的日子,我變的不若以前快樂,BLUE則是更加的BLUE,因為主人太過憂鬱了,相對的也影響到牠。

    妳說,妳總期盼當妳孤單時有個人一同分享,對妳簡單,但對我很難。

    有時會想如果BLUE會說話,那牠應該也會罵幹,對於那台同為藍色的保時捷。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甘待在這狹窄的玻璃缸時,而是想擁抱屬於你的那片蔚海。

    就如同我再等待我的歸屬那般。

    到現在我已經二十六歲,BLUE也跟了我三年,你也離開四年了,以數字來算,你在我二十六年的生命裡佔了兩年,也就是十三分之一,可最後被妳拿去了,這逝去的等份也要不回來。

    只是我想,總有一天我會真正遇到,那個願意跟我撐著傘,走到最後,幸福下去的人。

    就像BLUE一樣,牠也會遇到牠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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