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六,因為明天不用上課,所以我們打算在咖啡館裡待久一點,她一樣點拿鐵,一樣是七分,而我也一樣是拿鐵,不過是全分。
「妳都沒有考慮喝過全分嗎?」
「恩,已經習慣了。」
「就像我跟妳嗎?」
「恩?」
「每天這樣載妳上下學呀。」
「這習慣要改了,不然這樣你會很累。」
「既然是習慣了,就不能改了,就像妳喝拿鐵的習慣一樣。」
「可以的話,我想像這樣一直載著妳直到畢業。」
「那畢業之後呢?」
「厄……當然是繼續載囉。」
「那如果我跟你唸不同的大學呢?」
「繼續載阿。」
「那如果我念的是離你很遠的大學呢?」
「繼續載阿。」
「那如果是台北跟高雄那樣遠的距離呢?」
「厄……」她這話說出我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距離,始終會是距離。」她淡淡的說。
「等我畢業後,我會存錢去辦兩支遠傳的手機,一支給妳,一支給我。」
「為什麼是遠傳?」
「電視上說的阿,只有遠傳沒有距離。」
我們現在這樣會維持多久?她給了我這樣的問題,我很想跟她說永遠,但是現在的永遠,還很遠,因為我們才高二而已,套大砲說的,未來會怎樣,都還是未知數,所以我不敢輕易給什麼承諾,更別提永遠。
「至少,會一直撐到畢業吧。」
「意思說畢業後我們就會分開嗎?」
「……」
我ㄧ直在想著她那句「分開」的意思,是否表示說我和她現在是「一起」,所以當別人問她是不是我女朋友時,她總是笑而不答。
大砲說這意思已經夠明顯了,只是我沒察覺到而已。
「所以還是要靠我的計畫了。」
「……」
我ㄧ直都想著,無時無刻的想著,只是我覺得少了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是少了什麼。
從白天的輔導課結束後,我們就一直坐到下午,看了下時間也差不多了,時鐘指針剛走過八點,正要起身離開時,水瓶的老闆娘走了過來,給了我ㄧ個很奇怪的微笑,又跟若亭說了些話,但我卻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
告別了老闆娘後我推開大門讓她先走,突然想到這情形先前似乎也發生過,在我第三次見到若亭時,還有第一次遇到白目男時。
腦子剛閃過那時的畫面,他就出現了。
她站在門口,看著在在門口的他。
「我等妳很久了。」白目男說。
「……」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要說清楚。」
「已經結束了,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時候的她語氣出奇的鎮定。
「但我還沒結束,我還愛著妳阿。」白目男開始激動起來。
我本能的站到若亭的前面,試圖阻擋白目男的視線,想不到卻讓他更激動。
「你是因為這傢伙而跟我分手?」
「什麼叫做這傢伙。」他的語氣讓我很不爽。
若亭的表情很鎮定,對於白目男的言語挑釁完全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的看著,想不到白目男卻靠了過來一把抓起她的手,試圖把她從我旁邊拉開。
「放手!」若亭的聲音讓白目男鬆開了手。
我ㄧ個箭步上前把白目男推開,又把若亭拉回我的身邊,我和她的手緊緊握著。
「你果然是跟他在一起。」
白目男也一個箭步衝過來,我臉部感到一陣灼痛感,因為他一拳揮過來,結實的打在我臉上。
我一陣昏眩的跌坐在地上,但我的手還緊握著她,所以連帶著她也倒了下來。
「夠了,阿哲!」
若亭終於按耐不住衝動,對著白目男大喊,然後我看到白目男從我眼前倒下,因為一個身影從我身旁竄出,也賞了他一拳,而且是更加結實的,讓他見血的倒在地上。
「媽的,你很沒用耶。」大砲叼著根菸出現在我面前。
認識他一年多來,第一次覺得他的背影是如此帥氣,而且是這麼有效率,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樣出來的。
雖然我挨了白目男一拳,但是我的傷不會比他的要重,因為至少我還可以站起來,而他還倒在地上,想試圖站起來卻搖搖晃晃的。
大砲眼神看了我ㄧ下示意要我先帶她走,而他則留在原地,看看白目男掛了沒有,因為是晚上的關係,這場打架騷動引來了很多路人圍觀,甚至連老闆娘都出來關心了。
老闆娘看到我的傷勢,要我先進到店裡包紮,我對她搖了手拒絕好意,因為我只想帶著她離開這裡。
這時候白目男也站了起來,不過嘴角還留著血,眼神憤恨的看著大砲。
「喔,我以為你死了呢。」
白目男沒有在說什麼,只是用手擦了下血,很狼狽的離開了現場。
大砲走了過來看了下我,只是給了我ㄧ個微笑,我則賞他一個中指。
「恩,看來你沒事,那我先走了阿。」
我突然發覺到手心感到一陣潮濕,不過不是我握著她所產生的手汗,而是她的淚水,也結實的打在我手上。
*永遠有多遠? 至少我現在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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