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鐘的指針轉動,我開始沉默。
在我們之間,這是註定好的。
因為這不是故事,沒有公主,更沒有王子。
12點的灰姑娘是故事的安排,妳11點的離開則是命運的不該。
於是我沒能說什麼,也無法再多說什麼。
當妳想走,我卻不能留。
因為我找不到讓妳留下的理由。
我會希望這只是個故事,關於我與妳,之於妳和我。實際上,卻不只是一個故事,在我遇見妳後。
從早期的筆友板邂逅,到幾個月的書信往來,到現在的見面,這是我從沒想過,也不敢想過的。
「你相信緣分嗎?」她這樣問我。
「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曉得該怎說比較好。」我說。
「之所以不相信,是因為我很反對所謂的隨緣說,如果凡事都要隨緣,那表示我的人生也不過如此而已,要隨遇而安。」
「之所以相信,也是因為所謂的隨緣說。兩千三百萬的台灣人,為什麼會遇到妳?幾十萬的網友當中,為什麼妳會跟我寫信。」
「若說相信是騙人的,不相信也是騙人的。」
「感覺很矛盾呢!」她說。
「是阿~有些問題始終找不到答案,或者說問題本身根本就不算問題,所以也沒有答案。」
「說破了~未必是好事吧!」我說。
「10點多了耶~要不要去最後一個地方!」她說。
「恩?」我疑惑著。
「走吧!」
沒等我說完,便拉起我發動車子往她的最後一個地方。
她一樣坐在我後頭,因為深夜的天氣有些冷,我便拿我的外套給她穿。
小50的座位顯得有些狹小,於是她瑟縮在我後頭。
「辛苦了~小50!」我說。
「什麼?」
「厄~沒有啦!我是說,妳的頭髮真的很香。」
「妳真的很變態!」她笑著說。
風拍打著我的臉,我沒有想戴安全帽的想法。
晚上的風很強勁,當我催動小50在行駛時,更加明顯。
這一路上很安靜,很安靜,安靜到我聽見自己的心跳,安靜到我聽的見她的呼吸。
只是,我再也聞不到她的髮香。
「到了!」
「這是?」我問。
「成功大學的操場!很安靜吧。」她說。
「這是最後一站了?」我說。
「恩~」她有些猶豫的回答。
「找個地方坐坐吧。」我先打破了沉默說道。
那晚的風很輕,夜很靜,一切彷彿都是註定般的沉寂,之於我和妳,終將離去。我會記得這風,當他日吹起時,我會感受到;我會想起這夜,以後我看著天空時,我會想起。只是妳已不在我身旁。
妳會想起嗎?
我會記得的!
永遠!
「這地方很安靜呢。」我說。
「是阿。當我心情不好時都會來這裡。」她說。
「尤其當我跟他分手後。」
「妳又想起了嗎?」我問。
「到底是一段感情哪~總是會懷念的。」我說。
「會過去吧。我想我會忘記的。」
「我細語呢喃只盼能過往,在妳走後我獨自的天光。」我說。
「記億能夠被淡忘,但不能被遺忘。」
「什麼?」她問。
「沒什麼,只是我之前隨手做的詞,哼個幾段而已。」我說道。
「想聽嗎?」我說。
「恩……」
「忘了曾經唯美如詩的浪漫~只剩記憶如畫不完整的夜晚~」
「月依舊是月,天依舊是天~心不全而太過殘缺~」
「若說能夠去過往~我會期盼不要天亮~」
「妳瀟灑的背影走的如此匆忙~然而我卻沒能去望~」
「只怪愛的太過勉強~柔弱中帶傷~」
「我細語呢喃只盼能過往~在妳走後我獨自的天光~」
「……」
「抱歉……我不該唱的」
我看到她紅了眼框。
「你果然很變態,總是在欺負我。」她眼框泛紅說道。
「是阿~我是變態。所以現在,我這個變態希望妳別哭了,好嗎?」
「11點了。」她說。
「所以……」
「我該走了!」這是她在成功大學操場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一樣的風,一樣的夜,一樣的人,一樣的美。
是誰懷念,是誰想念,是誰沉默,是誰要陪。
這次換她載著我,就像我剛遇到她的那時候,只是這次的目的不是玩樂,而是要到一個叫做終點的地方。
一個叫做台南車站的地方。
「會不會太扯了」我說。
「什麼東西太扯了?」
「不多不少,剛好11點。」我說。
「我可是很準時的呢~」她笑著說道。
「下車阿~到了耶!」看到我還賴在車上,她說著。
「我知道到了阿。只是,似乎少了些什麼。」我說。
「什麼?」
「比如說,通常男女分別時,女生不都會給男生一個kiss good bye嗎?」
「呵~想的美喔!」
「好吧。我真的要走了。」
「好吧。那就給我個kiss good bye吧。」我說。
「以後吧~呵!再見囉!」她說。
「說好了,要等以後阿!我會記得的。」在她發動機車離去後我吶喊著。
「再見了!」她說。
「再見了!」我說。
時間是晚上11點05分,在她離去後的11點又過5分鐘。我背著簡單行囊,蹣跚走入台南車站,沒有想回去的念頭,因為失去了離開的理由,因為我現在已經沒有留在台南的藉口了。
因為她不在了。
隨意找個地方坐下,看著天空,獨自觀望了起來。
「好安靜阿。」我說。
深夜的台南店家都拉起鐵門打烊,讓晚上的台南顯得更加孤寂。
「走走吧。」對著自己說。
我ㄧ個人漫步隱沒在台南的街道裡。
沒有她的台南晚上。
我細語呢喃只盼能過往 在妳走後我獨自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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